隐形人

[all叶/兴欣叶] 这个战队大有问题!27(end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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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鲸:

27






 


 


叶修沉迷在世邀赛资料里,不觉时间过得快。转眼已是八月,他爸突然有天吩咐他换上外出的衣服,打理着头发似乎要去哪。


 


“同我去趟联盟总部,我之前擅自做主,还没和你们主席打过招呼。这次的事别人为你担风险,还诸多操劳。”叶父对他解释。


 


他挑了件单衣,他爸看了说不好,给换了件薄外套。见屋门前桂花掉了一地又一地,叶修才想起都快入秋了,他也已经闷在屋里这么久。


 


叶父身着便装,想不到冯宪君竟然认识,尊称得一声“上将”,又看看跟在后面的叶修,表情一时纠结。叶修想,他爸一定到场过相关的会了,他们这是在电竞总局认识。冯宪君的年纪其实比叶父稍小,但体质多有不如,看着还显老些。前些天他在医院,苏沐橙他们不清楚里面的头头道道,但想必冯宪君是门儿清的,这回又为他操了多少心呢?其实不算这一回,过去十年也操得不少了。叶修拦下了老爷子想径直开口的意图,从冯宪君抽屉里熟门熟路地摸出药,配着水送到面前,才在对方惊悚的视线中尽量温吞地解释,“老冯,这我爸。”


 


冯宪君纠结的表情还是裂了。


 


叶父先道谢,又表达了事务繁忙未能及时做出说明的歉意,冯宪君一一推辞。主席不愧是见过大世面的人,没过几分钟已经对叶修的身世接受良好,只不过连连感叹,“这些倒不要紧,只是原本难办得很的事突然就敲定,叶修也不和我联系,我还担心他出了什么问题。竟然是如此,那交由上将来办自然比我稳妥,也免得人关在乱七八糟的地方受罪了。不过既如此,怎么一开始还叫他白遭这趟罪呢?”


 


这也是个操心的命,他看起来倒还比叶家这两爷子更痛心、更舍不得的。


 


叶老爷子最后问了不少世邀赛行政、人事方面的问题。叶修就有点诧异,他知道他爸对游戏,尤其是荣耀相关的事向来很抵触的。但两人坐下交谈,他也老实地在一边并未插嘴。后来冯宪君拿出幅装裱好的国家队成员合影,这也是在委任状授予那天所拍,但与报纸上的相比就宽大和清晰很多,冯宪君为叶父一一介绍。叶父端详照片,视线从各人脸上缓缓划过,看完却皱了皱眉,倒是按下没说什么。


 


叶修听到中途悄悄出去,在总部门外随便找块地蹲了就等他爸,又过了好久他爸出来时,屁股后头却还唯唯诺诺地跟着个人。


 


“这是……”到面前,陌生的中年男人挤出个讨好的笑,却是向着自己。叶修想了一圈,确实不认识,疑惑地看向他爸。


 


“这人是在你之前,本来经过层层筛选被授意担任国家队领队的。方才忽然闯出来拦住路,不依不饶地要向我谢罪。我说,‘你未曾得罪过我什么,有什么话也该直接对修哥儿说,该怎么办修哥儿自己拿主意’,这才把他领来。”


 


“噢。”叶修了然。他说他爸怎么行动间透着一股疏慢,明明在家在外都极刻板守礼的,要是有这一层也不见怪了。那人就称了句“叶神”,热情地伸出手来。看着快蹭到鼻尖那只属于男性、粗硬又笨重的大手,叶修微愣,又考虑了会儿,待对方脸上要挂不住,才也伸手与他握了握。


 


“那,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呢?”叶修问。


 


“请别这么说!叶神这么说就是不肯原谅我了。唉,叶神体谅体谅我吧,我哪里是代表我个人参赛呢?我们这样的人,背后都还有各大俱乐部的势力……我的老板砸了许多资源把我送上去,后来平生变故,我的压力是很大的啊!”


 


男人握了就不松,两掌交叠紧紧捂住叶修那只手,面色诚恳又为难,内心却想,早听说这个人是废了,从前见过就不大精神个人,如今看更上不得台面。偏他是上将的儿子!偏他就是想要自己力不能及的东西,无论主席还是上将偏又都宠他!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。在男人看来,是自己在游戏规则下,以正当渠道争取到的美差,被个刁蛮任性的二世祖横刀夺爱,而自己还不得不拉下老脸亲来见礼赔罪。不然呢?谁都看出这爹偏疼儿子得紧了,平白吃罪军政大佬,日子还混不混?是想留到以后慢慢体验一百种死法吗?


 


呸!什么大神。人都废了,现在哪还当得起一句“大神”?可怜自己老大不小却要在个年轻人面前做小伏低,一口一个“叶神”地叫,其实恨得牙痒痒。


 


这番心思叶修不知,也没尝试去知,他今天仿佛只听面儿上的话,男人说完,他就点一点头,“你有你的难处,我也有我的。以实力挑人,我确实许多身体指标不过关,脑子里的病也是个隐患,你我都不算万全的人选。不论实力,你靠俱乐部打通关系,并不正当。我靠家里开口,也算不得正当。我们都是半斤八两,谁也没占谁的便宜,只不过最终结果就是这样,这还有什么好说的呢?”


 


男人怔住。他预备了一箩筐话,却没想到叶修是这个应答,他的哪样预备都用不上。看叶修,并未被他亲热的态度带进坑里,也没因他的话露出歉疚、局促,更没得理仗势就咄咄逼人。他只是被抛出一个问题,就平心静气地谈了谈自己的看法,说完看向自己,像真的征求一个回应。


 


在这个“年轻人”面前,他倒突然摸不透,辞不达意起来。


 


“哎!原不是说这事!”男人回过神,“上月里……上月里派往H市传达总局的意向……那两人确实与我有交情,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瞒的了。后来的体检中,我老板这边也确实向院方施压和调派人手,我被叮嘱时常去转转安排工作……但真的只是传达领导意见,大概指示一下而已。下面人具体怎么做,做了什么,确实一点都不知道啊!只有这件事求叶神无论如何一定别记恨到我身上!要我做什么补偿您都行!大家都是老板手下打工,听命办事而已,叶神体谅体谅我,还请帮我向上将多说几句好话!”


 


话是这么说,上级指示工作可不就只是把控方向,提一提方针吗?但下面做好的结果也一定是摆在面前看过的。肯定得想方设法让上级看见啊,否则这么卖力执行有什么用呢?


 


男人一定也是看过的,躲躲闪闪地说完,又飞快瞄向叶修一眼,说不出的眼神。叶修多通透的人啊,多半立即什么都想到。不知是那话的缘故还是眼神的缘故,勾起了不堪的回忆,一直被男人严密包裹的手被烫到似的,挣动了一下。一改平静的神色,皱眉有点隐忍又暗暗担心地,看向他爸一眼。


 


叶父眉心一动,问,“具体做了什么?”


 


“爸!”叶修马上摇头,盯住男人,眼底顷刻升起凌厉之色,说,“我不懂你的意思,就是普通的身体检查。虽然名目繁多过程细致,我认为都是我个人情况特殊,总局领导加以重视的缘故。这没什么好记恨的吧?”


 


“是是是,您说得对!”叶修居然未对家人提及,而且愿意永不提及,这当然求之不得。


 


接着叶修默默不语,抿紧唇又盯了男人许久。那瞬间的眼神令他介意,连还相贴的手部皮肤都突然觉得黏糊得不得了,令人不快。


 


“我希望你也忘掉……”叶修缓缓开口,“到底是你先来,我后到,我抢了你的东西,原本对不住你。这件事后就算扯平了吧。我不会报复,所以你不用担惊受怕,但也不要有别的念头了。”


 


这番话后,眉目重又柔和下来,说,“放开吧。”


 


男人还瞧着他怔怔的,叶修只好提醒,“手。”


 


他的手好不容易从深握中脱出来,整个手背都捂红了。皮肤本就敏感,满是印子。


 


男人往反方向离去,还听见背后父子说话。


 


“宽和待人是好事,但要分对象。有的人不拿宽和当宽和,只会以为你好欺负。”


 


“爸是觉得这么处理不好?”


 


“我说过你自己拿主意。唉……你少年离家,原是有许多事尚未教你,这点上秋哥儿就比你做得好。以后只有你们哥俩还能一直在一处的,有他多看着,倒也罢了。”


 


“爸说的什么话?您身体这么硬朗,哪有不活个百八十岁的?我们俩都笨,以后还要仰仗您。”


 


“哼,只有这张嘴不知哪学回来!你以为你不说我就不会自己查?你是公众人物,哪能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流在外面握在别人手里!”


 


“别啊爸!真没发生什么,您怎么不信我?”


 


……


 


男人站住脚,摊开自己两掌看了看,细软的触感还残留在上面。


 


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?


 


他真的病得很重?看上去似乎样样都好。


 


男人猛地回身,正好见走廊尽头,叶修小跑两步去拉他爸,朝向这方的侧脸上有十足情急可又全然亲昵,非常自然的表情。转过拐角,衣袂扬起,再也看不到了。


 


这么双手,真的以后都不能用了吗?


 


男人心里忽然生出不可理喻,却又无法遏制的惋惜来。


 


 


 


 


 


 


就要出发去集训了,虽然就在家门口,但因是完全封闭式训练,老弟和老爹依旧不放心。集训阶段本没有队医这一说,叶老爷子强行打报告把家里医生塞了进去。又因为换了别人到底对叶修的身体状况不够熟悉,索性连正式比赛时的队医一并撤换了。对此叶秋已经能做到面不改色淡定微笑,表示您老人家开心就好。他觉得自从他爸被他哥抱了一下之后就仿佛打开什么神奇的开关,非常为所欲为,每回搞完还用期待的小眼神瞄向他哥。至于他爸在期待什么……行了,打住,叶秋暂时不想知道。


 


饭桌上叶父有些神思不属,叶修动了没两嘴,无奈地放下筷子,“爸您放宽心,医生都答应陪我去了,还有什么好愁的呢?”


 


自打上次两人从总部回来,叶父心里有事愁上了,时常望着自己发呆。看来确实如他自己所说,已经失去一个妻子,再也失去不起一个儿子。上回姑且是健健康康送出去,这回却是明知极其勉强——试想以叶修的脾气和对荣耀这份心,真让他坐上领队位置他是绝不会留力的。山高路远,漫长的一年,送行如送命啊。


 


先前答应得再好,离别迫近眼前都不作数了。叶父也放下碗筷,闷闷不乐地说,“医生……不好。”


 


叶修离桌,绕到叶父身前蹲下,扶着他的膝盖问,“医生不是您亲自挑的吗?爸这些天到底在想什么,都说给我听听吧。”


 


医生当然要有,但哪里替代得了一个真正可心的人,比如你爸我,比如叶秋。一个会替你顾惜自己的人。叶父摸摸儿子仰向他的面庞,问,“你出事后也曾住院休养,身边都是谁为你料理?”


 


“住院的事麻烦了沐橙许多,沐橙一直和我在一起的。”


 


噢。叶父记得冯宪君给他介绍过的这个姑娘,倒是也在国家队里。可一想,仍旧摇头,“也不好,是个女娃娃。这样,去把我桌上那份报纸拿来。”


 


叶修面露疑惑,可还是依言去了。叶父书桌上摆满的机要文件,只有一摞花花绿绿画风尤其不同。叶修翻了翻,竟是按期数理得齐整的电竞周报,有关于他消息的都在这了。最面儿上一份登着世邀赛头版新闻的,翻得也最旧,他把它抽出来。


 


叶父拿着报纸,展开关于叶修在EVENT终日现身的详细报道,指着照片问,“这个人是谁?”


 


那是他仰倒在韩文清臂上的照片。闪光灯只印亮他锁骨到下颚一条拉伸的线条,却把韩文清整张正脸拍了进去。男人脸上交杂着惶急与沉着的古怪神气,直视镜头的眼神非常凶,像只猛兽被困在灯光织成的牢笼里。


 


“这是老韩,韩文清……”搞不清老爸的意图,叶修停下来想想该怎么说,“也是职业选手,和我认识很久的家伙。十六七岁就认识了吧,赛场上也老碰一起。”


 


“他是你的什么人?”


 


“……”叶修给问得哑口无言,主要是叶父盯着他的表情太认真,让人觉得这不是个能随口回答的问题。他就低下头想了想,肯定地说,“一个朋友,很重要的朋友。”


 


叶父点点头。这是在他们作为家人缺席的时光里给予叶修最多关心的人。在翻阅无数遍的报纸中,那个令他无比心痛但除了心痛、追悔,已经什么都够不到改变不了的夜晚,唯一陪在叶修身边的人。只有看这个年轻人挡开人群,弯腰抱叶修的样子,他还能有丝安慰。


 


“可是,”叶父说,“他怎么不在国家队合影里?我没有看见他。”


 


“他不去的,老韩拒绝了出任队长的邀请。”


 


“为什么?”


 


“为了霸图……就是他所在的战队。这一年他要留下带队伍,再从训练营里挑几个新人。连世邀赛的机会都放弃,霸图一定很想拿下十一赛季的冠军吧。”


 


叶父听了,不痛快地皱眉,“他原本不打算去,可后来知道你要去,他还是坚持不去吗?”


 


“爸?”叶修诧异于父亲的乍然翻脸,不明白韩文清哪里惹到他。但想起老韩这个人,居然觉得骨子里和自己爹有几分相似,想必让他们见一面也会分外投缘吧?原本是两个不相干的人,不相干的事,原本一辈子也不会有交集,但有这么一瞬,叶修就是不想自己爹对韩文清产生误解。


 


“爸一定明白世邀赛对选手们来说意味着什么吧?其实老韩居然不去,我开始也吓了一跳。老韩他……”叶修抿抿唇,对不了解荣耀的父亲解释有些困难,他动了番脑子,“他一定很想为霸图做些什么。上个赛季霸图买了两名老将,连带他们的帐号卡,这是一笔不小的投入。因为在退役前老韩还想拿一次冠军。老韩的老板……他的老板对他非常好。这么不计成本,在别的战队都是根本不可能,想都不要想的事。可是上赛季霸图止步四强,林敬言……就是其中一名转会来的老将退役了。他们队伍的配置原本就打乱过一次,核心位置都让给转会来的‘大神’。老人蹉跎一年,新人得到的机会少,新的配置没有完成。随着其他人退役,霸图未来的比赛怎么打是个问题。老韩一定想在自己走之前安排好一切。战队也算为了他的心愿才拼到眼下这步田地,虽然他老板肯定支持他继续参加世邀赛,但老韩自己不能只图个人前程,也要兼顾对战队的责任吧。”


 


叶父听完沉默,勉强接受了这番劝解……可是到底没有真的接受,晚上睡前就又提起。


 


叶修这回是真无奈了,觉得他爸大概年纪到了,有点小孩子脾气。不是说两个人关系好,就走哪都得在一起吧?况且韩文清可不像队医,想塞就能塞得进去,老韩主意可大得很呢。


 


其实叶父还是理解不了战队在选手眼里的重要性,觉得不过是注册个公司起个名方便参赛,可以买人,也可以卖人。人是会变的,名字却始终是个名字而已,哪里比得上活生生的人重要呢?


 


不过选手们身在其中,看战队又不单是个名字。尤其他们这种一期,都是一砖一瓦像奶孩子一样地奶起来。就好比,旁人看王杰希对微草,那是种牺牲。可是看韩文清对霸图,叶修对嘉世,就不觉得有什么。因为他们自己也不觉得有什么。好像人与战队本就是一体,呼吸一样自然的事,都不算牺牲。


 


叶修这次拐了个弯儿劝,“您就想想从前A国军方那次联络,他们愿意为咱家移民提供便利,还允诺更大的职权,更优沃的生活。但您是为什么拒绝他们?”


 


叶父郁郁的脸上顿时闪过愤慨,“不是职权与物质的问题!祖国生养之恩没齿难报,用私利加以引诱,这是对我的某种嘲弄吗?”


 


叶修点点头,笑眯眯地望着他。


 


叶父回过味儿来,瞪了叶修一眼,但这事就算彻底揭过去。


 


 


 


 


 


 


国家队一行十几人中,叶修是到得最晚的。酒店一别他酣睡不醒,在这之前更是闭门不出,其实都没好好道过别。众人也不知晓这之后的许多波折,只听说他离开兴欣回家养病,此后又失去联系。因此集训时早早就到,每天翘首期盼,就想看看这人现在好不好。


 


叶修最后几日却是在家被他弟弟牛皮糖一样黏着,直到踩着点才出得了门。他爸告了假,亲自把他送到基地门口,那辆越野车挂的军用牌照先就把众人吓退了,都没顾得上认清牌子。一排人趴在围墙后伸出脑袋,看着一个神情整肃,仪态也非一般整肃的男子从驾驶席下来,绕到另一侧开门,拎下个包。然后他们才看到叶修。


 


难得不是他穿队服的样子。上身是件休闲款的长袖衬衣,下身是窄腿的牛仔裤,从九分的裤腿下露出截脚腕,单侧还拴了根链子,形状漂亮的踝骨一下子惹眼起来。


 


男人把他拉到路边交代些什么,他背着手头一点一点,居然有种别样的乖巧。忽又侧脸向着众人藏身的方向扬唇一笑,男人也看过来,叶修指着墙头上依次说过去。几个胆儿肥的就先从墙后走出,方锐迎着两人招手,苏沐橙拉着楚云秀在一边很文静地笑,王杰希微微欠身一鞠躬,黄少天似乎很想说话又不敢憋得一脸痛苦,以口型比划了个“老——叶——”,最后所有人都走出来。


 


男人看着他们一一点头,叶修上前两步,双臂从背后环过男人的腰,轻轻抱了抱。男人点头的动作一僵,马上扒开他的手回身训斥。叶修这次却没老实听,笑眯眯地转而去推男人的背,推到他屈身坐进车里,朝车窗挥了挥手。


 


车子开走了。叶修一人站在路中间,向着车子离去的方向,脚边还放着方才男人留下的包。再挪动两步,转个身,向着基地门口排了一排的国家队队员。


 


他确实看上去好多了,拾掇一下,比第十赛季每天劳心劳力的那个潦草样子还要精神。瞧着他们笑,目光清澈,唇红齿白的,像个才出校门的学生。苏沐橙揉揉眼角,没敢说话,连黄少天都静静的,怕搅一搅,这个过于美好的梦境就要碎了。


 


“你们——”叶修忽然叉开腿,两手拢了个喇叭朝他们喊,“有没有人过来拎个包啊?第一天就这么没有队友爱,领队会很伤心的——”


 


方锐撒欢地跑了出去。黄少天还顾着擦眼睛,被抢了头筹却也没多在意,这时才痛痛快快地喊出声,“老叶——呜哇——我好想你啊——”


 


擤了擤鼻子,又喊,“老叶——”


 


“哎哎。”叶修打着甩手走过来,方锐提着旅行包落在后面。门口的老槐树枝繁叶茂,筛落无数烫金的星子在他头顶。光影变换间那个笑脸也斑驳,荡着清凌凌水光的眼底也是支离的,一会儿明亮,一会儿晦涩。却在步出树荫的一瞬间,大千世界的诸多景事都在他身后骤然归拢。眼所能见的这个世界,只有他走过的地方有色彩,其余全是黯淡。耳所能听的一切也一秒息声,宏大的静寂中只能听见叶修的声音。他的脸从一片动摇不安的树影中重新亮堂,语带笑意,他说——


 


“那么,准备好接受领队的疼爱了吗?”


 


 


 


<<  end


 


 


 






















 


医院的一段想不想看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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